《左传》读后感范文
以五代十国为界,中国古代史正好可以看成对称的两个阶段,前一个更工整,后一个稍牵强。从周至唐,都是先有一个长达几百年的纷乱之世迸发出绚烂的思想,并由之引发制度思考,之后一个制度创新的朝代架构出社会发展的基本雏形,继而雄汉盛唐。而宋元明清四代,都是先一个汉族政权将自身在经济、对外领域所能达到的成就发挥至极致时陡现疲软,外族政权蛮横地破立,延续帝制国家的命数。之后的晚清、民国时期,恰似又一个春秋战国,细品下来,不知这是轮回抑或必然。
如果说,从晚清至新中国建立,定义了今天中国的制度概念,那么自周公制礼而一脉相承至春秋时代的礼乐制度则定义了中国人的概念,甚至定义了从内心价值参考到行为衡量准则的一系列标准,有些虽然随着社会结构、生活方式的转变而逐渐被剥落,但仍有部分价值取向如数学定理般严苛而真实地在生活中体现。中国人对部分礼仪矫情式的执着从春秋就开始,外交场合对话都是用诗经断章取义,因此也难怪楚国君臣在最初的几次出场中,都透着一幅初进大观园的感觉。
梁漱溟先生说,中国没有宗教,是因为中国人在上古时代就将对自身理性的思考发挥至极致,需要由宗教树立的超我形象由深刻的自身内省所代替。但如果这种内省太过偏执,就会产生如申生、介子推那样被自身道德追求绑架,直至自我肯定到只有死路一条。直白地说,文明就是一种生活方式,而一个定义了我们思考与行为的时代,正是这种生活方式的源头。酒自古就是拿来说事的最好手段,无论是正式场合还是日常交往。春秋宴饮,其中一个环节叫做“无算爵”,顾名思义就是敞开喝,但喝酒并不是都无节制,齐桓公在招待田氏高祖陈敬仲时,二人喝得特别投缘,齐桓公主动要求晚上点上火把,接着来下半场,陈敬仲以来之前对晚上喝酒没算卦委婉推辞。
读了《左传》后发现,非但日常生活和理性思考,就连国际关系都是深植在中国人血液中,现今国际社会中的.诸多问题,在春秋时代都能找到表征。在此单举二例,晋文公践土之盟前后的一次君臣对话中,晋国大夫就明确提出,作为霸主就应当成为其所代表的“国际秩序”的倡导者与维护者,应当积极地推行正当的政治制度,而干涉他国内政当然是实现这种目的的必要手段,晋国讨伐齐国时,提出的议和条件就是将齐国国内的田垄由南北向改为东西向,以方便日后行军。春秋时的大国可以如此霸道地宣扬自身的价值体系,而小国则由于地缘因素等方面的限制,只能成为大国割据的战场。晋国夷之蒐前后的政局大幅动荡,上卿级别的官员变动频繁,楚国利用这一时机频繁北上,晋国国内局势稍显稳定便立刻召集同盟国家开会,通过攻打双方势力交界处的陈、郑二国打压楚国崛起。最终,郑国在短短的五年时间,逐年与晋、楚两国讲和,这种外交政策的频繁转向连郑国当权者都找不到合理应对的方法。在一次面临楚国进攻时,无奈到进行占卜,神灵的指示是全体当权者到太庙去哭并将战车充塞街道,以示誓死捍卫国家的决心。
有人说春秋时代虽然产生了伟大的思想,但这种思想不足以让我们走出丝绸之路,只有汉唐那种宏伟和包容才能容纳如此的梦想。但这思想从不是那般无力,有人问孔子“以德报怨,可乎”,作为“身长九尺,人称长人”的孔子可能觉得这是个坑,老头直接就怼回去,“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德报德,以直报怨”。所以,正是这个仿佛纷乱搅扰的时代构筑了汉唐最基础的精神世界,也正是这种看似淡薄绵软的黄老、儒法造就了中国人的精神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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